Cai Yuanpe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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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進蔡元培故居 聽名家講"傳奇"
剛剛過去的周日下午,雖然天氣炎熱,但數十位讀者准時趕到位於東城區東堂子胡同的蔡元培故居,圍繞在中國社科院研究員馬勇教授的身邊,聽他講述這座小院的主人曾經在中國近現代史上寫下的輝煌篇章。這是由“書香中國·北京閱讀季”推出的“品閱書香·名家大講堂之名家帶你逛北京”系列主題活動之一,之前的“走進李大釗故居”和“行走文化香山”都受到讀者朋友的熱烈響應和廣泛好評。 “來到這裡,可能很多朋友心裡都會有個疑問:蔡元培當時不是擔任北大校長嗎?他住在這兒離北大多遠啊,每天可怎麼去上班呢?莫非還得給他配個專車?所以我得先澄清一下人們普遍存在的誤解,要知道,那個時候的北京大學可並不是在現在的位置,而是在位於沙灘的那片紅樓,從東堂子胡同到沙灘,那可就相當近了。”馬勇教授就是以這樣生動有趣、邏輯清晰、信息含量豐富的講解,讓這位存在於歷史資料中的人物有血有肉地來到大家面前。 現在人們一提起蔡元培,最先想到的頭銜就是“北大校長”,其實蔡元培擔任校長的時間並不長,而且在他之前,北大已經有過嚴復、章士釗(由馬良代理)、胡仁源等幾任有名望又有資歷的校長,為什麼人們對他的印象最深呢?馬勇教授說,這是因為蔡元培在擔任北大校長期間,將現代高校教育模式引進了中國,堪稱“中國大學之父”。“在蔡元培之前,北大還是科舉官僚體制下的舊有模式,不像現代意義上的大學。蔡元培則秉承‘學校是要養成人才,讓他將來進社會做事’的先進教育思想,同時引入選修與必修的概念,使當時中國的大學教育不再是所謂的‘干部進修班’,而成了真正意義上培養高級人才的地方。” 不僅是在教育上,在中國革命史上蔡元培也做出了巨大貢獻,“像五四運動之類大事件,都和這所院子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”。據馬勇教授介紹,蔡元培是在1917年住進這處宅院的。1918年11月,“一戰”剛剛結束,學生們在天安門前組織集會慶祝,蔡元培在那次集會上發表了題為《勞工神聖》的演講。1919年5月4日,轟轟烈烈的學生愛國運動爆發,身為校長的蔡元培在得知學生被捕的消息后立即進行營救,經過一系列努力,5月7日上午,被捕的學生全部釋放,他率領全體教職工前往迎接。“這些重要的演講都是在這裡撰寫的,營救行動也是在這裡和朋友們一起籌劃的。”在蔡元培先生的故居內聽到這些激動人心的故事,幾位讀者代表表示,不僅增長了知識,對這位教育家、革命家的敬佩之情也油然而生。 據“書香中國·北京閱讀季”的工作人員介紹,參與活動者是通過微信公眾號招募而來,全程都是免費參與。除現場活動之外,他們事先還在公眾號中推薦了相關書目,如馬勇的《新知識背后》、《近代中國讀書人》和彭明的《五四運動史》、丁守和的《從五四啟蒙運動到馬克思主義傳播》、周策縱的《五四運動史》、高平叔的《蔡元培年譜長編》、周天度的《蔡元培傳》、陳晨的《蔡元培軼事1868-1940》等,還在每本書下面都貼心地備注了可以借閱此書的地點及借閱號碼。“這些做法就是為了讓類似閱讀活動不走過場,而是能夠真正起到調動社會大眾的閱讀熱情、從而推動全民閱讀的作用。” “品閱書香·名家大講堂之名家帶你逛北京”系列活動是“書香中國·北京閱讀季”今年發起的“閱讀+我”行動計劃的一部分,該活動重點由國內社科類閱讀相關機構發起和組織,通過“閱讀+行走”的方式,由知名學者帶領普通讀者游覽北京歷史名勝古跡、名人故居,從而深入了解北京歷史,促進人們對社科閱讀的了解,讓大眾共享閱讀之美。譬如上個月組織的“行走文化香山”,就是由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院長孫郁領隊暢游雙清別墅、香山書院、碧雲寺等名勝古跡,並通過講解與座談,帶領讀者朋友們深入挖掘名勝背后的文化底蘊。正如“書香中國·北京閱讀季”所主張的理念之一:讀萬卷書,行萬裡路,廣義上的閱讀不僅僅是埋頭書本,其實每天對世界的觀察學習、閱人閱事,都是在閱讀和學習
蔡元培的读书之道
蔡元培先生是我国著名的教育家,他一生著述颇丰,被誉为“学界泰斗,人世楷模”。他曾担任民国时期的教育总长、北大校长、中央研究院院长,其中在担任北大校长期间支持新文化运动,提倡“思想自由,兼容并包”,教授治校,其教育思想至今仍被北大奉为圭臬。 蔡元培从十余岁起开始读书,中间除大病及其他特别原因外,几乎没有一日不读书。他将自己的读书方法总结为四字诀:“宏、约、深、美”。“宏”,是指知识结构要博大宏伟,兼收并蓄,了解各门学科之间的内在联系,融会贯通,以打下广博而坚实的知识基础。蔡元培当过翰林,国学功底深厚,又多次留学德国、法国,学贯中西,广泛研究文学、历史、哲学、美学、教育学、心理学、伦理学等。“约”,指由博到约,精于一门。蔡元培博于各科,最后“约”于教育,他广泛搜集、阅读各种教育书刊,研究各国教育制度和学校课程,指导中国教育改革。“深”,指精通、发展、创造,在“约”的前提下重点突破,究本穷源,有所发现。在教育改革中,蔡元培批判了封建教育的忠君思想,为把国民培养成健全的人格,提出在学校应实行国民教育(体育)、实利主义教育(智育)、公民道德教育、世界观教育和美育“五育”并举、谐调发展的方针。“美”,是指一种最高精神境界。1917年,蔡元培就任北京大学校长,他大胆提出了“学术自由,兼容并包”的主张,在治校中他的思想、道德、文章与事业逐渐进入“美”的境界。 由于受大家庭传统的影响,蔡元培从小对经学与理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并有身体力行的意志,他割臂疗母的事广被世人敬仰。1885年,蔡元培17岁,素有胃病的母亲病情加剧。他每天都在母亲身边侍奉,非常孝敬,但终不见效果。这时,蔡元培仿效古人的做法,毫不犹豫地从左臂上割下一块肉,和在汤药中给母亲服用,以求母亲消病延年。割臂和药救母,当然是迷信的,但这是他践行伦理的表现。后来他在《中国伦理学史》一书中,从孔孟老庄至晦庵象山,一一做了细致的梳理与总结,把抽象的史写成具体可感的人,这样我们在读本书的时候,便能更好地将人置于具体的历史环境之中,也能见历史于其人之思想之中,更好地把握人与史的关系。其实,《中国伦理学史》这样的鸿篇巨制正是他的读书四法“宏、约、深、美”的运用和实践。 蔡元培不是只知道读书的儒生,他在五四后提出“读书不忘救国,救国不忘读书”,开创了北大“读书”与“救国”并重的传统。“读书”与“救国”看似并置兼重,但在蔡元培的思路中无疑有所侧重:如果说五四前他更看重上句的话,那么,五四后他显然更强调下半句———这种认知可说此后持之以奉终生,“救国”与“读书”一直是北大精神的两根主线。 1872年,刚刚五岁的蔡元培就受教于塾师,以后的日子里,蔡元培以他超强的求知欲先后学习了八股文,阅读了大量书籍,学业根基基本建立。1890年,蔡元培考中贡士,1892年,进京补试殿试,此后又经过朝考,被点为翰林院庶吉士。1894年春,他再次赴京参加散馆考试,被授为翰林院编修。正当他踌躇满志打算一展抱负时,中国在甲午战争中惨败,割地赔款的奇耻大辱使得蔡元培重新思考问题,他开始接触新学,他的治学重心也渐渐偏离了经史辞章,而对新学新书产生了强烈的求知欲。当时,蔡元培看透了清政府的昏庸腐败,1898年9月,而立之年的他毅然弃官南下,回到绍兴老家,走上了教育救国的道路。 蔡元培作为一代大师,成绩斐然,但他也是个极谦虚且善于自省的人,晚年时在《我的读书经验》一文中,提到自己读书不得法,首先是自己读书不专心,浅尝辄止,没有下深功夫去研究;其次是不能勤笔,因为追求读书速度,没有花时间把这些材料摘抄在笔记本上,结果到了要用的时候怎么也找不着。蔡元培的总结,对于他一生的学术经历来说,读书不得法的确是客观存在的。 蔡元培四十岁以后开始学德文和法文,然而因为掌握单词量偏少,语法不过关,读书全是生吞活剥,因此一直不能用德文或法文写一篇合格的文章,做一场短期的演说。他在德国进大学听讲时,哲学史、文学史、文明史、美学、美术史、民族学等,统统去听,同时相关的参考书也是乱读一通,这样虽然最后以美学和美术史为主,辅以民族学,然而终因功夫不够,因此想翻译一本美学、想编一本比较民族学都没有成功。 当今天下读书人可谓多矣,能达到蔡元培那样高度的仍然是凤毛麟角,但蔡元培先生对于读书的经验、教训和读书与救国并重的思想,对我们仍然大有裨益